2020年11月25日 

第05版:古韵兰溪

《兰溪棹歌》摘登29

诗僧超凡

  兰溪南门外有一座千年古寺,它就是建于五代后汉乾祐元年(948年)的保宁教院。《光绪兰溪县志》卷三寺观:“保宁教院,在南门外廻龙桥,旧名保安,今保安埠以此得名。(前志)名广长庵,云朱楠同子惟恺重建。”保宁教院旧名保安寺,历代兴废不一,明初东阁大学士吴沉写过保宁教院的诗。旧县志上说朱楠、朱惟恺父子重建该寺,大约在明、清的时候,改名叫广长庵,但仍称古保宁教院。

  但凡佛教场所,名称从寺、院降格为庵,想必经历了一个由盛转为衰的过程。然而,清初的广长庵却佛光重现,名振方外,原因是庵中有一位诗书画卓异的超凡和尚。《光绪兰溪县志》卷五方外:“超凡,字铎夫,号雪堂,善诗能文。住持广长庵,即保宁古寺,山门焕然一新,所著有《语录》数卷。”清李放《画家知希录》中说:“超凡,号雪堂,本海宁查氏子,兰溪广长庵僧,善画。”得知超凡原籍海宁人,俗姓查,但他的生卒年月及出家因缘都无从晓得。

  《光绪兰溪县志》述及超凡著有佛学方面的著作《语录》数卷,实际上,超凡善诗能文,有《芝厓诗集》二卷传世。诗集前面有二篇序文,第一篇是富春张云鹏写的序。张云鹏从没有与超凡见过面,只是他的侄子张凌千与超凡交往,超凡委托张凌千请张云鹏写序,张云鹏以不信佛又不擅长诗为由推辞了。不料,两年后,超凡坐化往西,张云鹏知悉后唏嘘不已。超凡去世后,他的门徒又蘖继承他的衣钵,整理超凡遗存的诗作,准备刻版印行。又蘖郑重地请张云鹏写序,这次,张云鹏不再推却,他满怀深情地写道:“纸上丹青或存或亡,皆不可知。而心发于声,兴托于物,尚赖斯集之流播人间,则无有语言文字者,又何尝不因语言文字以不朽哉。投笔而起,临风一叹。”

  第二篇是“芝崖诗集题辞”,是东阳人王崇炳(1653~1739年)写的。康熙年间,王崇炳应唐骧(1645~1706年)的聘请,来到兰溪,在唐的古槤书屋(明胡应麟二酉山房旧址)开馆课徒,教授唐骧的几个儿子。他在兰溪坐馆期间,与超凡结为好友,但两人交往从不涉及佛学,只是诗文唱和。他对唐代兰溪人贯休(832~912年)推崇备至,认为超凡的作品承接了贯休的诗钵。与他观点相同的还有汪启淑,他写的一首诗中称赞超凡:“方外能诗数雪堂,贯休一瓣有余香。”

  《光绪兰溪县志》说超凡“临摹晋唐宋名帖,具得其笔法。又善画梅,为人谦温,风雅之士皆爱敬之。”汪启淑也写诗纪念他:

  保宁古院枕江滨,况有松门钥俗尘。

  一自雪堂蝉蜕去,吟风嘲月更何人。

  张云鹏为超凡诗集写序的时间是清雍正元年(1723年)九月十一日,这时候,超凡已去世两年,可以推算出超凡的卒年大致是清康熙六十年(1721年)。

  有清一代,除了超凡,兰溪就再也没有出现过有影响有作品流传的诗僧。《光绪兰溪县志》卷五“方外”一共就记载了清代两位僧人,一位超凡,还有一位武僧崇春。汪启淑说:“近日僧雛半哑羊”,居然一语成谶。

  (蔡予新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