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父亲母亲
父亲在2022年3月15日凌晨2点30分永远离开了我们,这些天如果不哭一场,心里的痛不会缓解,此时才感到“心”无处安放是怎样的一种体验,没爹娘的孩子是怎样的无助与无奈。纵使自己已年过半百,也还是有这种强烈的感觉。
父亲既平凡又不平凡。平凡的是,父亲识字不多,大致能看完一张简单的报纸,话不多脾气急、是个纯正地道的农民。不平凡的是,虽是农民却有远见,在那个还吃不太饱的年代,是咬牙供着我和哥哥们念书考大学,最后我们兄妹都如愿实现自己及家人们的理想。
父亲身材瘦小、身体硬朗,今年虚岁九十四,但身板笔挺。一生与土地打交道,但为了供我们兄妹几个念书上大学,硬是逼着自己成了一位卖“鱼花(鱼苗)”生意的一把好手,是我们莲塘岗村养“鱼花”的能人。在“割资本主义尾巴”的年代,父亲悄悄地把“鱼花”的担子,一步一步从莲塘岗村挑到三四十里开外的杨塘村、伍家圩村及兰溪郊外的化里村;忙完“鱼花”生意忙地里,父亲的劳作就像是陀螺似的一刻也不停顿。为了维护好自己的生意,在家里没话的父亲,竟然跟几个村的支书成了朋友,并且一直交往着。庆幸的是,前两年二哥开车带上老父亲故地重游,回忆了一回。
父亲是一位勤劳、节俭、朴实的农民,一生低调、平凡、正直,是一位严慈的父亲。如今,在我们子女的世界里,老父亲只不过是再次出远门去卖“鱼花”了。
母亲在2009年农历十二月初离开了我们,此前在浙一医院的ICU整整抢救62天,却还是没能从死神手里夺回来,插着氧气管回家的那个早上,家里聚满了闻声赶来的邻里们,母亲在满屋子熟人的注目下,流着泪不舍地走了。
母亲的娘家是永昌的一户大户人家,家里雇佣着长工和几户短工,外婆(外公在母亲13岁那年被日本鬼子细菌害死)供母亲念完小学6年级,准备念初中一年级时,日本鬼子来了,被迫中断学业。在1949年解放初期嫁给了父亲,母亲脑子活络,变卖了从娘家带来的嫁妆——金戒指,作为父亲做“鱼花”生意的盘缠。我们家是典型的男主外女主内的家庭,母亲一直在家养母猪和小猪崽贴补家用。在当时,卖小猪崽的收入可是一笔不菲的收成了。母亲的手巧,是我们村上包粽子的好手,谁家办喜事要包粽子,便把一箩筐糯米搬到我家来,让母亲全程代劳,母亲即使血压高头昏也没有推托之意。母亲的心更俏,隔壁邻居谁家有难处不必别人开口,自会主动伸出援助之手,母亲一人自己帮不了的,会让我们几个子女一起悄悄帮忙。
说着母亲的点滴往事,即使现在邻家的小媳妇大婶们也会红眼眶,更不用说自家的孩子们了。想起母亲在村口的大路口张望的身影,想起母亲在周末清晨打电话让我回家吃饭的情形,想起母亲一声声“阿宝仂阿宝仂”对我们兄妹的爱称,怎么不让人哽咽。
父亲母亲走的都很匆忙,给我们留下的只有愧疚和惆怅,父亲母亲的一生勤劳、善良、节俭、平凡,父亲母亲的一生怎会用我的片言只语讲述完整呢。
愿在天堂的父亲母亲永远安康!
赵有富